*花亦山心之月二創

*弋蘭天x郡主

*OOC應該有,有傳記、結緣雷慎入

*下集上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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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夜,窮奇會上下一陣熱鬧。

觥籌交錯間,弋蘭天靜靜望著宴席中那一抹倩影。

在一眾飲酒吆喝、不顧形象的男人間,女子的娟秀模樣顯得格格不入。但當她舉起酒杯,與席間會眾大方相談,甚至還聽見幾個嘍囉喊著「花老大英明」時,他忍不住嘴角上揚,笑她怎能如此巧妙地融入在這等場合中。

想當初,他一人挑翻這聲名狼藉的窮奇會,只為了守住與故人的約定,以及試著抓住他自幼時就懷抱的夢想。原以為把朽爛的源頭打跑,這腐水自會清明起來,殊不知當個「老大」⋯⋯要在明雍,應也可當作一門學問的。

欲帶領這一群甫從失控中新上韁繩的烏合之眾,竟比當個少卿還折騰。

雖說蜀中居民漸漸地知曉他的來意,卻也無法將骨子裡對舊窮奇會的懼怕完全消除,加以會眾一個個不學無術、粗鄙過人,短時間內要翻轉窮奇之名,成了他當上老大後的一大難題。

正當他對此頭疼不已時,這位「花亦山明雍門」的「花老大」,不請自來地攪和進這攤混水裡。

若說他以武力闖入此間,是劈開荊棘、斬除雜草,重新耕耘;那麼她的到來,就像灑進深林間的陽光,照拂這窮奇之地,使新生的嫩芽得以茁壯、改頭換面。

思及此,他的目光始終追隨著她的身影,不曾離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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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日是弋蘭天的生辰,會眾們將大堂佈置得洋洋喜氣:窗邊門上到處掛著大紅鑲金布簾,上頭還舞著龍鳳;地上鋪著紅色絨布毯子,也是繡著各式紋樣,好不精緻;加以席上各式山珍海味,不知情的人還當這窮奇會弋老大要迎娶壓寨夫人了呢!

可見到這群大男人自告奮勇到城裡打工助人,賺來這些裝飾、酒菜,還有些是蜀中居民自願獻上的賀禮,弋蘭天也只當沒看到了。畢竟除了生辰的名義,也有慶賀這窮奇會終能拋開惡名,為蜀中百姓所接納的意義在。

她作為這一日來臨的推手與見證人,自是被會眾們圍繞著,或是祝賀、或是報告著今日在外打拼的收穫。還好弋蘭天本人對於生辰不很重視,否則這根本是搶了威名鼎鼎弋老大的鋒頭啊。

「花老大,這酒不烈,您試試!」

「是我們特別打聽城中酒肆,適合女子小酌的品類,聽說嚐起來特香特甜!」

見這群大哥小弟們熱情相邀,她也不好推辭,只得接過小杯啜飲淺嚐。這一嚐可不得了,淡淡的酒味兒,果真不如烈酒難以入口,入喉還有一股香甜的味道,喝著更像果汁,令她忍不住一飲而盡。

「花老大喜歡就好!再為您添一杯!」

「唷!大夥兒熱鬧起來啊!祝弋老大生辰快樂!」

酒酣耳熱中,會眾們一杯飲盡接著一杯,她手中的果酒也一添再添,只不忍掃眾人的興。雖說此酒不強,但積累下來也等同喝了烈酒般。等暈眩感襲來時,她已來不及做出任何反應,只聽得身旁某會眾一聲驚呼,意識便斷了片。

一雙大掌趕到,及時護她周全。

席間,弋蘭天一直關注著她的狀況,但大夥兒相繼敬酒寒暄,使他視線稍離了一會兒。回頭看著也不像有異,還道她酒量挺好,這怎麼就倒下了?

「喂,是誰讓她喝這麼多的?」

「老大,花老大喝的是咱們特地準備的果酒,說是適合女子,也不烈!見她喝著喜歡也就沒攔著,怎知⋯⋯」

「拿你們的標準掂量這女娃兒的酒量?」

弋蘭天沒好氣地唸著,只想揮拳給這群嘍囉們一頭爆栗,但懷中女子綿軟的身子可不由得他鬆手。他索性將人打橫一抱,讓她枕在自己胸膛上。

「我帶她回房歇息,你們就好好享受罷。」

「弋老大,您不回來跟我們一起喝嗎?」

他擺擺手,輕挪了下懷裡的人兒,好讓她躺得更安穩。

「不了,我守著她。你們可別太鬧騰了。」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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離開了人聲鼎沸的大堂,弋蘭天懷抱著醉酒昏睡的女子,來到了為她準備的屋裡。

在重新規劃窮奇會領地時,他特意在自己的屋子旁空下了一間。當他拿著圖,嘴上說是問問她的意見,心中卻早已定下她在窮奇會的一席之地--無論是休沐期間來訪,抑或尋求庇護,窮奇會的門永遠為她開著。

雖然他大步流星地移動,但懷裡的女子顯然很滿意這厚實暖和的胸膛,直到他輕推門扉進了屋內,仍睡得穩當。原本掛在外頭的手臂不知何時已攀向他的身軀,像是將他當作了抱枕似的緊緊箍著。帶著酒香的呼吸噴灑在脖頸上,令他身上、心上都不禁感到一陣酥癢。

他來到床榻邊,欲將人安置下,怎知她一雙手臂攀得死緊,就像那食鐵獸抓著到口的嫩竹葉,不肯鬆開。伸手欲將纏人的小手撥開,低頭卻發現懷裡的女子睜著迷濛的雙眼。

「醒了?」

「嗯~」

似在回應,又像是囈語,紅潤的小臉緊貼著他的胸口磨蹭,像是在找尋最舒適的睡床。這親暱撩撥的舉動,令弋蘭天忍不住抽了口氣。

「好了,回床上睡罷。」

他正色道,一面拉開她的手臂。

「弋蘭天~」

被迫鬆手的她改以甜甜的嗓音喚著他的名。

「再抱抱我嘛。」

「⋯⋯不行,妳該歇息了。」

有哪麼一瞬間,他差點就要順著她的意了。可理智在這一戰上險勝,他終是成功將懷裡的小動物放到床舖上,一手拉來薄被為她蓋好,一手輕撫著她的小腦袋瓜。

「之後可得讓人盯著妳,如此貪杯。」

「哎!你怎麼、像個長輩似的⋯⋯」

「哈哈!按明雍的規矩,妳是得喚我一聲師兄沒錯。」

她不滿地嚷嚷著,他耐心地拍撫著她。原以為這小醉鬼鬧個幾句應能輕鬆哄下,誰知她忽然安靜下來,眼眶裡轉著淚珠,看得他心頭一緊。

「喂、喂!妳哭什麼?」

弋蘭天這可慌了手腳,倒不是看不得女人哭,只是眼前的女子也不大鬧,兩隻眸子眨巴眨巴地望著他,靜靜地任由淚水滑落,看來特別惹人心疼。

「⋯⋯」

輸了。

一陣沉默對視後,弋蘭天終於敗退,他嘆了口氣,坐在床榻邊,大掌繞過嬌小的身軀,連人帶被將她撈進懷裡。得償所願的人兒收起了淚水,笑吟吟地享受著這溫暖。

⋯⋯怎麼有種被坑的感覺?

「先說好,妳可要安份些,一會兒睡了就得回榻上,懂嗎?」

她也不應,身子扭啊扭的,找到一個最舒適的角度後,一雙臂膀摟著她拐來的人形抱枕,滿足地舒了口氣。

弋蘭天不禁失笑,就這麼好抱?

他忍不住將她擁緊,連帶身上的薄被也一併裹實,避免夜裡的寒風使她受涼。不一會兒,懷裡的軟玉溫香傳來勻稱的呼吸聲,也不再有其他動靜。就在他認為「侍寢」一職差不多該結束,放鬆警惕時,臉頰冷不妨被一雙小手襲擊。

「弋蘭天~你生的好俊啊。」

她又不知何時醒了過來,水靈的大眼盯著他看,手掌拍著男人的雙頰傻笑道。

「說什麼胡話,快睡。」

他拉下在臉上造次的柔荑,想重新塞回被裡捆得更嚴密,豈料她手一抽逃離他的掌心,改在他身上胡亂摸著。先是頸子,再到健壯的手臂、還有她方才枕得舒適的胸膛。不僅是觸摸,纖指不經意地或撓、或按,惹得他一身顫慄。

他這是被一個醉鬼輕薄了?

愣了一陣,趕在她向下作亂之前,弋蘭天大手一伸,把她兩隻手腕牢牢扣住。

「住手!我說過妳得安份了!」

好歹他也是個正常男人,許是沒料到這女娃兒竟會做出此等逾越之舉,身上有感、心底也亂七八糟的,口氣不免急了起來。被這麼一吼,她像是嚇著般,眼裡透著驚恐,身子不住地顫抖著。

「不、我不是⋯⋯唉。」

想來她也並非有意,喝醉的人哪知道自己在做什麼?弋蘭天嘆著氣,一手繼續扣著隨時可能會逃跑的纖細手腕,一手重新將她擁緊。

「可不許再這樣了。」

他放低了姿態,一下又一下地拍撫著她的肩,輕聲哄著。

「男女有別,要慶幸照顧妳的人是我,要是別的男人,妳可貞節不保了。」

可她竟嘟著嘴,氣鼓鼓地來個甩頭不理。

這女人的酒品是這樣的嗎?弋蘭天不知該氣該笑,忍不住與她較真。

「喂,我為妳好,妳還這樣鬧脾氣的?」

懷裡的人持續耍賴,扭過身子不看他。他低頭,想看她到底什麼表情,畢竟稍早才被眼淚騙了一次⋯⋯同時嘴上也沒歇著說教。

「這要繼續下去,對象得是心悅之人,否則妳後悔都——」

話未說完,印在唇上的微涼觸感令弋蘭天心跳像是漏了一拍。只見她紅撲撲的臉蛋仰望著他,笑得天真無邪。

「我心悅你呀。」

這一句簡單的話語,卻如同一顆小石子落入湖心,泛起漣漪。

原本滿腦只想著整頓窮奇會的弋蘭天,自她來到眼前,自告奮勇要助他一臂之力後,他的心裡就多了個位置。

她為了完成所託之事,離開明雍隻身前來這窮凶極惡之地。初來乍到,竟能與百花鏢局的人馬聯手闖入窮奇會。回想當日她在大堂混戰上俐落的身手,雖遠不及自己,也不失為一女中豪傑。

在完成了最初的目的後,她竟未拂袖離去。而是毅然決然地留在窮奇,為他獻計改善窮奇會在蜀中的惡名、打理瑣碎雜務,扛起訓練這群匹夫的差事。

果敢、聰慧,這樣的女子不僅贏得了眾人的擁戴,也闖進了他的心頭。

回過神時,大掌不知何時已放開那雙皓腕,轉至她小巧嬌嫩的臉蛋上流連。女子閉上了眼,享受著那掌心帶來的寵溺撫觸。

「妳當真喜歡我?」

「嗯~」

「將我當作⋯⋯男人般的喜歡?」

她軟軟地應著聲,像隻撒嬌的貓兒,小臉主動蹭著他的溫暖大手。

「那,怎麼證明?」

他的嗓音變得低沉,喉裡乾啞得像在渴求什麼,指尖滑過嬌嫩欲滴的紅唇摩挲著。

此時她朱唇微啟,半瞇著眼、歪著腦袋似在思考。接著她雙手一伸,捧著男人的臉龐,飛快地在他唇上一啄。像是算準了她的舉動,本在臉蛋上輾轉不去的大掌先一步來到她的後頸,阻去她的退路,吻住那不斷撩撥、擾人心弦的小嘴。

不同於她輕若羽毛的吻,他霸道地侵入唇齒間,找到她軟嫩的小舌勾著,汲取她帶著甜香酒氣的津液,直到她發出難耐的嗚咽,他才戀戀不捨地拉開一點距離。就只一瞬,隨即再度封緘,貪婪地索要她的氣息。

單薄的被子早已落下,環住她身軀的臂膀收得更緊,將她禁錮在炙熱曖昧的懷抱裡,空下的一手自她的脖頸、鎖骨一路往下,描繪著她凹凸有致的身形,來到她纖瘦的腰際,就在他鬼使神差地欲解開她的腰帶時,理智忽然歸位。

不,這樣不對。

她醉酒撩人不說,他可不能成了趁人之危的野獸。

他放開那泛著水光、一張一合喘著氣,看來格外可口的唇瓣,咬著牙,趕緊將人放回床榻上就要離去,衣角卻忽然被扯住。

「⋯⋯不繼續嗎?」

床上的女子因方才的熱吻,眼眶裡盡是水霧,臉上染盡緋紅,像誘人的鮮花。

「不能繼續,乖。」

他堅持著一絲理智,邊哄邊挪開她的手。本想順勢拉開距離,豈料她一個反手將他扯向床舖,幸而他反應夠快,兩臂一撐,也不敢太近,只得弓著身子懸在她上方。

「我、我不能嗎?」

她的口氣像要哭出來似的,小手揪著他的衣領不放。

「妳還醉著,睡一晚就沒事了。」

「我很清醒!我是真的喜歡你!我不要就這樣當沒事!」

她哭喊出聲,兩行清淚撲簌而下。在弋蘭天熱烈地與她唇舌交纏時,她其實就醒了。但才剛回神,還搞不清狀況,只是又驚又喜,朦朧間想著⋯⋯為何進展至此?接著她憶起稍早的一些片段,還有那最關鍵的一句話。

他們這是⋯⋯兩情相悅嗎?

沉醉在男人一次又一次的掠奪中,感受著他時而輕柔、時而粗暴的撫觸。正想著就這麼把身心都交給對方,可他居然臨陣脫逃,還說什麼⋯⋯不能繼續?

委屈又憤恨地盯著眼前的他,但此刻光線昏暗,看不清他的神情。

「小郡主,這可不能開玩笑。」

他沉著聲,似在隱忍。

「妳正值花樣年華,還是世家子弟,我⋯⋯不過一介草莽。」

拋棄了彧姓的他,此刻只是人人聞風喪膽的弋蘭天、窮奇會的老大。就算窮奇會真能重拾舊名,也配不上南塘花家郡主。

說來好笑,一向毫無顧慮的他,竟在兒女之情這事兒上畏縮了⋯⋯可無論如何,他絕對不想讓她受到任何一點傷害。

「我不在意。」

「妳還有學業、家業。」

「這不衝突。」

「妳還未尋到兄長。」

「並不妨礙。」

看來這女娃兒是真醒了,眼神清明、對答流利。

但、還是不行。

他怎能以一己之私,將她綁縛在此?

就在弋蘭天思考著怎麼繼續迴避話題、逃離此間時,她趁其不備,就著領口一扯,狠狠地撞在他的薄唇上。或許是不太熟練、抑或是挾怨報復,濕熱的吻中帶著疼痛,竟嚐到了一絲鐵銹味。

他這是又被偷襲、還被咬了?連隻不帶殺意的松鼠近身都能察覺,怎的一個晚上就栽在這小動物手裡好幾次?

弋蘭天一掌把她推離,順手將幾乎讓自己搞得衣衫不整的兩隻小手拉開,壓扣在她頭頂上。眼前的女子皺著好看的眉,淚珠未乾,看來楚楚可憐,可遭壓制的雙臂還在奮力掙扎,腕上勒出了些許紅痕。

「你放開我!」

「聽話。」

「我不聽!」

「這世道並非如此簡單。」

「我不怕。而你是弋蘭天,怕什麼?」

幾不可察的一絲訝異閃過眼底,隨後,他又嘆了口氣。

這世上能讓自己如此頭疼、又甘之如飴的人,大概只有這位小郡主了。

他定定看著那雙倒映自己身影的眼瞳,問道。

「不後悔?」

「不後悔。」

幾乎是瞬答,令他不禁莞爾。弋蘭天緩緩低下頭,在她額上、眉心、眼角,印下一個個輕柔的吻,而後來到她唇邊,低聲呢喃。

「我給過妳機會了。」

此刻兩心相映,長夜,漫漫。

(待續)

下篇開車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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